人就要不行了,薛家几个姐姐立刻接走宝宝,将葛云慧母女扫地出门,哪怕葛云慧再次身怀六甲。她们瞧不起她肚子里的货,一个初中毕业的洗脚妹,生出来的有什么可值得稀罕,宁肯不要。
她们商量着万一薛鸣撒手人寰,该是陈知微的,葛云慧一分也别想沾到。
陆柯豪:“如果是这么个说法的话,那形势不容乐观啊。薛鸣也许真是时日无多了。”
江乐没说话,回润禾前,她先去了一趟律所。在她看来,薛鸣死了反而好解决。
江乐问金松芸:“她怎么样?”
金松芸摇了摇头,“中午和晚上都没吃多少,又一直在哭,睡着了哭,醒来了也哭,枕头都快哭湿了。”
葛云慧见他们三个一块进来,立即起身,“有消息了吗?”
陆柯豪:“还在打听,没这么快。”
“已经快一个星期了。”葛云慧的情绪不可控地颓丧起来,她哽咽道:“他到底是怎么了,为什么一个星期了还不醒来。”
“也许哪天忽然就醒了。”金松芸说,“你不能再这么哭下去了,把身体搞坏了怎么办,肚子里还有小宝宝呢,你要振作起来啊。”
“这一定是我的报应。”葛云慧神思恍惚,喃喃道,“是我做错事,老天爷在惩罚我。”
“没出息。”江乐冷声道:“你打算一直这么下去?哭哭啼啼到八十岁?葛云慧,你这两年就没一点长进?”
“我难受……”葛云慧看着江乐,泪如雨下,“江乐,你不知道,薛鸣真的很好,从来没有人像他那样对我好。我不敢想,如果他真的不在了,我该怎么……”
“少犯蠢。”江乐打断她,“他就是真死了又怎么样?街上男人千千万,薛鸣死了你带着遗产去找孙康啊。”
听到孙康葛云慧安静了,眼泪也止住了,半晌后轻声问了句:“他也在北城,对吗。”
江乐:“嗯。”
葛云慧:“他的学校离这里远吗?”
江乐:“你想见他?”
葛云慧:“我之前给他转过一笔钱,他没有收,你也不收,我只是想让你们轻松一点。他一定觉得我莫名其妙。我们已经好久没说过话了。而且我现在这副样子,我怎么见他呢。”
“你现在怎么了,你现在也很好看啊,好好睡一觉,明天我给你化个美美的妆,保证艳惊四座。”结合上下文,金松芸推断孙康是葛云慧的前男友或白月光之类,她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。
葛云慧终于睡下之后,三个人在门外对视一眼,金松芸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陆柯豪冷不丁道:“喝点吗?”
金松芸:“喝!江乐,一起吧?”
江乐:“好。”
陆柯豪的主卧有一方单独辟出的宽阔阳台,摆了两张躺椅,一个小几,靠墙立了一个小冰箱,冰箱旁是成摞的空酒瓶。
“你俩坐那。”陆柯豪从电脑桌旁挪了个转椅,滑向阳台。
“受不了了。”金松芸一边熟练撬盖,一边轻声道:“这叫什么,可怜人有可恨处,可恨人有可怜处吗?为什么世界上这么多傻女人?”
陆柯豪:“这是怀古感今了。”
“讽刺谁呢?”金松芸白了他一眼,转向江乐,“江乐,我想问一天了,你和她为什么会是朋友?你俩简直两个极端啊。”
“是啊。”陆柯豪接话,“你看她那样不烦?”
江乐:“我妈是她后妈,她算我姐。”
江乐没打算为葛云慧多做辩解,也没什么好辩解,葛云慧就是这样,葛宏打软了她的筋骨,怯懦,软弱,没心眼,像个傻子,但或许也正是因为这股傻气,引得薛鸣初次见面就为她豪掷三十万。她也做不到不管她。
一瓶酒咕噜下肚,金松芸翻身坐起,欲言又止地看着江乐。
江乐:“干什么?”
金松芸:“还有一件事,我也想问很久了。”
“她想问你跟冯卓铖。”陆柯豪一语点破。
“无意中看见的。”金松芸怕江乐误解,再三强调:“真的是碰巧,好巧不巧。”
那天她和陆柯豪在便利店买了好多酒,一人提了一大塑料袋,路都快走不动,正吭哧吭哧往小道上挪,一抬眼看见江乐站在不远处的单元门口,她喜出望外,刚要挥手叫人,突然认出了她身后站着的冯卓铖。
金松芸哑火了。虽然和冯卓铖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,但她认识他。
冯卓铖是华成集团的小少爷,是冯家最受宠的少公子,跟金家长房长子金松凌一个圈玩儿,不是她这等小喽啰可以结交的。
这次之后,不久之前,她在润禾又不小心撞见一次两人同行,时间跨度从夏到冬,自然不是露水情缘。
“你们在谈吗?”金松芸问。
“怎么可能。”江乐嘴角一勾,像听一个笑话。
“啊……”金松芸了然一叹,又好奇问道:“那他人怎么样?”
陆柯豪:“你问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