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逍抬手,触碰到他的凤面,没有摘下,手指滑下去,钳住了他下颌。
静了一息,谢逍的声音沉下,问:“你是陛下的人?”
作者有话说:
定北侯:被老婆骗上了贼船(。
你究竟有几个好表哥?
谢逍手上力气略重,晏惟初被他捏得有些疼,轻“嘶”:“表哥……”
谢逍不为所动:“回答我。”
晏惟初装傻:“回答什么?”
谢逍沉目凝着他,又一次问:“你是不是陛下的人?”
晏惟初叹息,表哥这样聪明,他那圣旨一下果然就全露馅了,他特地让传旨官在拜堂之后过来,担心的就是这个,早知道再多等两日好了……
“表哥,你捏得我好疼。”晏惟初的眼睫轻扇,目光里盛了水。
明明算计自己的是他,到这时依旧可以做到这样面不改色、满眼无辜。
谢逍松了手,只觉失望透顶。
他再开口的声音有些哑:“你歇着吧,我去书房。”
谢逍说罢转身离开。
将要推开屋门时,身后晏惟初又叫了他一声:“表哥!”
谢逍的脚步没有停顿,径直迈步出去。
晏惟初破天荒地心生犹豫和心虚,踟蹰之后到底没有起身追上去,静了片刻,他抬手摘下自己脸上的凤面,用力扔到了一旁。
顺喜他们低了头,无一人敢出声,礼官满头大汗,不明白这好端端的洞房夜怎就闹成了这样。
直到晏惟初开口:“都出去。”
一众人退下,洞房里就只剩下他自己,依旧坐在榻边没动。
半晌,他轻闭了闭眼,低头重新看向那被他扔出去的凤面,伸手拿过来,手指在上方慢慢摩挲了一下,轻哼:“不洞房就不洞房,有什么了不起……朕还不想伺候呢。”
清早,顺喜伺候晏惟初梳头,晏惟初看了眼镜子里自己发白的脸和眼下隐约的乌青,心里不痛快。
都怨表哥,哪有洞房夜找麻烦的,传出去他新婚第一夜就成了弃妇,呸,弃夫,他堂堂皇帝陛下的脸要往哪里搁?
另一小太监进来传话:“世子,早膳已经好了,侯爷在等您。”
晏惟初问:“他说了什么没有?”
小太监脑袋低下:“……没。”
晏惟初不耐挥手:“知道了,你下去吧。”
一刻钟后,晏惟初出现在外间的膳厅,谢逍坐在桌边等他。
看到他出现谢逍也没说什么,直接拎起银箸。
晏惟初心中也有怨气,不说就不说吧,走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,让人给自己布菜,也不搭理谢逍。
这一顿早膳吃得不尴不尬,新婚第一日,冷战中的俩人谁也没肯低头,一句话未与对方说。
依照礼制,谢逍今日要带晏惟初去国公府请安。
出门之前,他们在正堂里见到特地等在这里的谢云娘,谢云娘以长姐身份给晏惟初送了一份新婚礼,是一柄玉质的小弓,晏惟初脸上终于有了笑,嘴甜道:“谢谢阿姊。”
谢云娘也笑: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先前谢逍告知她打算与安定伯世子成婚,谢云娘猜到谢逍心中所想,劝他不必将自己逼到这个份上,但谢逍的一句“阿狸他很是惹人喜爱”便让谢云娘打消了顾虑。
别人或许不了解谢逍,她这个一母同胞的姐姐最是清楚,她这弟弟这是动心不自知。
可今日的气氛却似乎与她想象中不大一样?
谢云娘目露些许疑惑,谢逍不想她多心,便说赶时间要走,带了晏惟初离开。
“我都还没跟阿姊说上几句话……”
上车后晏惟初嘟囔出声,却见谢逍在他对面坐下,耷下眼闭目养神,又不搭理了他。
晏惟初心里有些不舒服,没话找话:“阿姊为何不住国公府,她一个姑娘家独自陪你住在侯府不怕惹人闲话吗?”
谢逍耷着的眼没有睁开,沉默须臾,淡声道:“国公府规矩大,阿姊不喜欢,她和我一样在边关长大,不喜那些约束。”
晏惟初道:“你们国公府规矩有多大,能吃人吗?”
半日,谢逍终于觑了他一眼:“嗯,专吃小骗子。”
晏惟初:“……”
这天聊不下去了。
辰时末,他们抵达镇国公府,谢逍的几个叔叔堂叔和一众堂弟在府门口等候迎接。
昨日侯府婚宴,一开始去的人只有一个谢迤,国公府上连盏灯笼都未挂,后头皇帝派人来申斥了一顿老国公夫人,家里几个叔叔才赶紧赶忙地去了侯府那头。
今日这国公府上红灯高悬,终于有了点喜庆的样子,说到底还是欠得慌,不被骂一顿就不舒服。
谢逍这几个叔叔都是庶出,得看老夫人的脸色过活,也怨不得如此。
有本事的叔叔堂叔都在边关,没本事的才留在京中混吃等死,所以这些人,晏惟初是一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