轮回晷的光芒烙印在了这片深海中的每一个人身上。
幻梦亦非梦。
下一秒,蕴含着无上意志的法则开启。
“碎。”
花梨四周的空间刹那发出玻璃轻响般的声音。
“叮——”
幻梦被一只无形的手,轻轻捏碎了核心。
第三重——梦碎。
与此同时,界渊中的晏樢慢慢睁开眼睛。
他坐在软榻旁,银蓝色的长发流淌过肩头,眼中是一片洞悉沉静的暗晦。
三百年水月镜花一一浮现。
在想起花梨幻梦中那一瞬间的迟疑后,青年慢慢垂下眸子。
眼泪无声落下的刹那,晏樢指间微动,接连不断的珍珠在他掌心融化,延展、又凝结。
最终化为一条纤细精巧却坚韧无比的珠链。
提前回来的鳌拜正哼着小曲摇着尾巴,可还没等走近就被吓了一大跳!
只见眼前青年正跪在花梨身旁,动作轻柔地执起少女的手腕,缓缓将那冰凉柔滑的珍珠锁链,轻轻扣了上去。
“嗒。”
清脆又冰冷的声音中,鳌总管眼珠子差点瞪出来!
“宿主!宿主!小鸟搞上黑化囚禁了!”
“宿主!!!”
“死鬼,你快醒醒啊!!!”
什么?他送我珍珠手链?
任凭鳌总管叫破了喉咙,死鬼却没有任何反应。
被覆盖的双眼和那声琉璃碎裂的轻响,并未给花梨带来真正的苏醒。
她的意识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猛地向上提起,瞬间脱离了沉沦的躯壳,抛向沧溟海虚无的高处。
站得高望得远,末日般的炼狱图景,瞬间在花梨眼前清晰无比展现。
惨叫怒吼、残骸断肢、沸腾的岩浆、惊慌失措的脸……以及变为残垣断壁的祭台。
花梨怔忪过后,脑回路第一次连接上了小鸟的意图。
他不想她看到接下来的厮杀——
晏樢以为那声“碎”梦已经将她送回界渊,这残暴血腥的一切自然都不会被她看到。
花梨:“”那真是低估她了。
想当年梨姐双手插兜,一个人走过温烬弄出来的遍地马赛克的时候,她都一点不带怕的!
不过既然还有时间,正好让她也凑凑热闹。
海王那个老登该死!杀他虐他怎么了?一会儿回去她还得刨祖坟呢!
祭台上方,晏樢安静站在那里,衣袍如雪,不染纤尘。
他的手臂还保持先前禁锢花梨的姿态,只是臂弯里的她已经消失。
不能、也不想让她看见接下来的一切……
她心中他是什么模样,那他便永远会是那个模样。
晏樢并没有立即转身投入下方杀戮,而是目光专注而痴迷的,落在了自己悬停在身前的手掌上。
青年微微侧过脸,动作缓慢而虔诚的将唇贴在了自己的掌心。
花梨:“?”还怪有仪式感的。
浓密如鸦羽的睫毛遮盖了眼底翻腾的,连晏樢自己都无法完全掌控的浓烈情绪。
无声的吻持续了短暂的一秒,当他再次抬起头时,眼底已经冻结成深渊,纯恶弧度再次扬起。
远古海兽与沧溟海元婴期内所有高手都战在一起,腥风血海中人人自危。
最高礁石上,海王正不断试图击退前扑后继的海兽。
可即便他再厉害,到底难敌数不胜数的远古海兽不要命的攻击。海王的左眼已经被撕裂了一只,三叉戟将前方尸体抛开的同时,看向晏樢的怨毒眼神已经被恐惧取代。
晏樢愉悦的挑眉,“定。”
言出法随下,仅一个音节就将海王和海后单独凝固。
在被冻结的刹那,他们如同两尊巨大而恐怖的雕塑,唯有疯狂转动的眼珠,能传递出灵魂深处撕裂的恐惧与痛苦。
晏樢闲庭信步,脚下翻涌的海浪在他踏足之处无声分开,形成一条通往礁石的洁净之路。
随着青年脸上纯恶的笑容愈发清晰愉悦,花梨只看到海王庞大的身躯上,一块块鳞甲倏然无声而整齐的剥落,皮肉在瞬间腐烂流脓。
他忍不住张嘴大吼,却惊骇的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而不远处的海后,那妖艳的脸庞上皮肤寸寸龟裂,蜷曲,剥离,露出森白的骨骼,同样发不出一语。
眼前就像一幅残忍而诡异的黑白画。
花梨忍不住“嘶——”了一声。
此时她终于隐约听到鳌拜在喊什么。
嘟嘟囔囔说什么呢?
感觉到意识就要彻底被抽离,花梨连忙聚精会神的看过去!
此时晏樢的目光正好转向离渊。
曾经漂漂亮亮的小殿下浑身浴血,双目赤红的朝着罪魁祸首嘶吼。离得太远花梨无法听见,只隐约看清“祭品”两字。
晏樢恍若未闻,脑中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