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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9章(1 / 2)

将敕黄留在春神殿,本就是为引郁昶至此,又何谈阻拦,也是他没交代清楚,害其白白挨了一顿打。

这是什么地方?郁昶见句芒自顾自地便看起了书,似乎全然当他不存在,便警惕地打量周遭。

毫无防备,难不成有什么埋伏?

不同于春神殿的云影徘徊、天宫层叠,此处更多的是花草林木、鸟兽鱼虫,倒是与他想象中的九重天相差甚远。

你是郁昶。句芒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卷,问出口的话毫无疑问、很是肯定。

这样的笃定

郁昶当即收回目光,颇为忌惮地问道:你识得我?

他仅在文玉不辞而别后上过春神殿一回,还被她押着赶紧离开了,与这位句芒神君从未打过照面,怎么会

似乎看的有些疲了,句芒搁下卷,换了一旁备好的竹篾,用多了眼,也活动活动手。

你降生于沅水之滨,传说善恶同体、正邪不分,兼具创世与灭世之力。

句芒慢悠悠地将竹篾搭好骨架,许多年不做这些,真是手生了。

夜为郁,昼为昶,你正生于晨昏交替之时,因而得名。

你、你怎会

郁昶面色尚如常,可心中已然是震动不已,前尘往事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,即便是如今的文玉也无从知晓。

这个句芒又是如何得知?还掌握得如此详尽。

专心于制灯的句芒抽空抬眸,若有所思地盯着郁昶看了片刻,或者准确地说是看他身前佩着的定元锁

他戴着阿玉的定元锁大摇大摆地打上来,又让人怎么能不知道他是郁昶。

当年阿玉本是一株梧桐,他是筑巢其上的飞鸟,他们同日生灵启智,又同日修得人形。

树木喜静,飞鸟好动,因而他总是拉着阿玉看人间、踏山河,在三界六道、万千世界中来回穿梭。

这才在沅水之滨碰巧遇上了郁昶降生。

当初阿玉为保你不受妖邪所害,用定元锁将你封在了沅水河底。句芒收回目光,怔愣了片刻,似乎很难从那段记忆里抽离出来。

不知什么时候,他手上的灯骨已然编好了。

郁昶亦垂眸看向身前的定元,一点朱红嵌在金锁正中,夺目之极,保我不受妖邪所害?

他怎么不知道,这个让人动弹不得、寸步难行的定元锁还有此等效用。

句芒自然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。

千万年的困顿难免让人天平失衡,如今郁昶没有生出怨怼、走火入魔,就已经很好了。

否则她一个上古之神,为何与方才降生的你过不去?句芒笑道,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。

似乎真的没什么理由

可是他被困在沅水底下的这千千万万年,那些他一个人度过的不见光的日和寒刺骨的夜,又该谁来偿还?

郁昶眼刀扫过来,那你口中的上古之神阿玉,究竟是不是今日的文玉。

自从在沅水见到文玉开始,不过偶然得了她的一滴血,便能解开定元锁的禁制,他就有所怀疑。

可是后来的种种,又表明文玉真的什么也不记得,他便不能确定了。

灯骨编好,下一步是涂浆、糊纸。

句芒专心于手中的事,对郁昶的疑惑只轻声反问道:你觉得呢?

是与非,其实从来在只在人心。

名字不过一个符号,他的阿玉始终可以做她自己。

郁昶见他渐渐熟练地调起浆,又动作轻柔地顺着竹骨往上糊纸,险些看得出了神。

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肯定的答案。

我凭何信你?待反应过来,郁昶略显慌乱地反问道。

句芒眉都没抬,待糊纸完毕,凝神想了片刻。

本该自然风干的,可是如今没有那样多的时间和闲心。

他一面用法术将纸面变得干燥,一面丹声答道:信与不信由你。

你郁昶险些被他呛着,却又别无他法。

从前总听文玉提起她师父如何温柔、如何慈悲,如今来看多数当不得真。

她当日答应,一千年以后便放你出来。句芒提笔,开始为糊好纸的灯笼着色描图,可后来,阿玉陨落,便将此事托付与我。

郁昶眉心紧拧、脸色一沉,她为何陨落?

这些事,他从未听说过。

也是,在那暗无天日的沅水河底,又能听说些什么呢?

还记得文玉封印他的那日,她离去之时走出两步又转回身来

我叫文玉,你若是想报仇就来找算了,你还是不要找我报仇了。

她话锋调转,扔下这句话便挥着手离开,一走便是千千万万年,再没现身。

原来,是陨落了吗?

郁昶心中一痛,忽然明白了后来沅水河畔的文玉什么也记不得,看见他之时那双眼睛里只剩下陌生。

画金描红一气呵成,句芒又片刻不停地预备上桐油,也不知在着急些什么,就好像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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