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件中毒案来得突然,也结案得突然,众藩王纷纷从处理结果中看得出了太子削藩的态度,愈发夹紧尾巴做人,生怕被抓了什么错处。淮南王父子深觉理亏得很,恨不得将那张削减封地的圣旨撕个稀碎,经此一事,萧瀛对康王更没了好感度,在心里疯狂脑补自已把他扎成个筛子的场面。另一边,萧崇睿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,十分肯定是淮南王父子在骂他,但他也很冤的好吗?萧崇睿越想越气,恼怒捶了下桌。纪章端过一盏茶捧在手中,瞥了他一眼:“淮南王父子应不至于在那时随便找个人胡乱攀咬,大概是有人以人皮面具借了你的脸。”萧崇睿挠了挠头,忽然顿悟:“舅舅的意思是,有人妄图挑拨离间,让淮南王府与咱们反目成仇?”纪章微蹙了眉,并不答话,隔了片刻,眸色平静道:“春闱在即,往朝中安插人手的机会又来了,这段时间,王爷多学学景王广交英才,为自已增添羽翼。”萧崇睿抿着唇,缓缓应了一声:“知道了。”纪章又提醒一句:“以后离那沈庭珏远些,若他突然登门拜访亦或别的,凡是主动找你,能避远些便避远些。”萧崇睿无语望天,心说,那小子若想找事,就算避到天涯海角,他也会让你不得安宁。“毒”一解,沈庭珏又恢复了一大早起来练剑的作息生活,下人看在眼里,热泪盈眶,特别开心。一直病恹恹卧床不起算什么样子,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,英姿飒爽,才对嘛!百姓也很高兴,见沈庭珏出门逛街,纷纷一窝蜂涌上前去,嘘寒问暖,几乎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。叶舟遥在账房里算了一天账,出来后发觉整座尚鲜馆食客盈门,比平日里热闹了不止一点,还以为是自已开门的方式不对,余光忽然瞥见沈庭珏坐在大堂中最显眼的位置,犹如一颗硕大的明珠在发光发热。叶舟遥:“……。”原来如此。叶舟遥灵光一闪,陡然发现了一条绝佳的生财之道,飞也似的冲到沈庭珏面前,双眼放光地看着他。周围百姓当即生出浓浓的警惕。干嘛用那么热情似火的眼神看着我们的小侯爷?这年头,可不兴“弟占兄妻”这戏码啊。虽然我们很嫉妒太子,但绝不允许有人抢他媳妇! 不信可以证明给你看叶舟遥感受四面八方的敌意,一头雾水,搞不懂自已招谁惹谁了,想不通便懒得去想,拉过椅子坐在沈庭珏身边,热情邀请:“你以后多来我这儿,想吃什么尽管点,无需给钱。”百姓闻言,眼神更加古怪。
如此慷慨,绝对心怀不轨!叶舟遥只是单纯希望沈庭珏经常来这里给他招客而已,并无半点非分之想,心思纯洁得不能再纯洁了。沈庭珏白衣飘飘,安静吃饭,看上去宛若一朵天山雪莲花,发觉叶舟遥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已身上,抬头与他对视,眼神无辜。干嘛用这种看狐狸精的眼神看我?我根本就没说话好吗?冯管家同食客唠嗑,笑吟吟地让他们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,六殿下也是有名草有主的,跟小侯爷只是叔嫂情深,没有结果的。百姓这才恍然大悟,对哦,六殿下也是有男人的。冯管家又说:“我家公子只喜欢太子殿下那种威猛高大,英俊帅气,贼有安全感的猛男。”众人看了看自已,又想了想太子殿下那英俊到没办法用语言描述的样貌,心塞塞,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切。比不起比不起。活该太子有小侯爷这种软萌娇弱的媳妇。沈庭珏吃了辣,脸蛋红扑扑的,看上去特招人稀罕,百姓只能疯狂过过眼瘾,摸是不敢摸的,毕竟作为皇城的百姓,非常懂得边界感!在百姓面前刷了会存在感,沈庭珏便去自已的产业溜达了一圈,因科考将至,来书院读书的人多了不少,大多都是些穿着朴素的寒门秀才,见到沈庭珏出现,皆规规矩矩地朝他作了一揖,颇有文人温润儒雅的风度。沈庭珏被迎面扑来的浓浓书香味熏得想睡,决定去东宫找太子殿下提神醒脑,顺便带了一锅牛尾汤过去。萧寒烨是真的会谢。坑来的那十几味药材自已不喝,却天天熬汤给他喝,这是对他的阳刚之气究竟有什么误解?再这么喝下去,他早晚会喷出一大盆鼻血,成为史上第一个因补药喝过头而猝死的太子,想想就觉得好尴尬好耻辱。沈庭珏舀了碗汤,双手递上,用特别贤惠的表情看他。萧寒烨已经有点上火,真不敢再喝下去,又不好直接拒绝如此“贤惠”的小暗卫,琢磨了下,决定用一片拳拳孝心来拒绝:“父皇近来看着有些虚,要不这汤就送去给他?正好今年又逢采选,得让父皇把身体补起来,届时才能雨露均沾。”“嗯。”沈庭珏很有立场:“那等殿下喝够了再送过去。”毕竟冯管家交代过,一切要以殿下的“雄风”为主,这大好的壮阳汤,不能轻易便宜了别的男人。萧寒烨眼前一黑,整个人都不好了。x沈庭珏催促:“喝。”短短一个字,听起来真的好惊悚,太子殿下脑袋嗡嗡响,按着胸口:“孤有点喘不过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