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很早就发现宋听雨对我有一种扭曲的感情,比憎恨恶毒,比愧疚滥情——他可怜我。
而这种感情的来源说来也足够无聊,无非因为我们是兄弟,更因为我们失败的原生家庭。
那些逆来顺受的讨好并非全是演戏,其中真心不多,只能算作灌注了渴望的虚情假意。宋听雨渴望在我身上寻找亲情,所以我对他做的一切,羞辱、虐待、精神控制,都可以划进他身为哥哥应该包容的范围内。
是啊,他可是我哥,所以我对他做什么都不过分。
就算过分又怎么样。
这一晚我做了个梦,梦到了江烟葬礼那天。
我始终记得那天的太阳很大,像一架吊在空中的火炉,肆无忌惮地炙烤着黄土无垠的地面。江烟的墓碑就立在一座小丘上,周围连杂草都没有几根,空气中飞扬的尘土呛得人鼻子难受。
人们都说葬礼缺一场冲刷的雨,因为雨容易使人感到悲伤,也方便掩埋哭或没有哭过的痕迹。所以那样晴的天会让站在墓碑前的我想,至少江烟大概是不难过的,死亡对她来说是解脱。
我沉静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,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漂亮的脸吊死在我面前的样子。
被绳子吊在半空中的人脸呈青紫色,两颊凹陷,颧骨凸出,即使那样看起来也依旧很美,一向无神空洞的眼睛闭着,表情是一览无余的平静。女人穿着离婚那天带我离开时穿的紫色吊带裙,她整个人瘦的过于病态,锁骨下方的肋骨都清晰可见,唯有小腹有很明显的隆起。
江烟自杀时还怀着孕。肚子里是强奸她的男人、我名义上的继父的孩子。
她恨那个男人,也恨我。如果不是怕男人打死我,她不会在的鼓点。大风呼啸过雨水,在空气中碰撞出激烈的打斗声,偶有树杈砸在铁窗栏杆上。
窗外电闪雷鸣,夜黑得阴沉。
我躺在床上,听黑暗中响起一阵窸窣声,一双手从后面抱住我的腰,我没有说话,也没有任何动作。
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后背上,几乎是气声的一句,“小迟,会不会热?”
安静几秒,我睁开眼,转过身正对着宋听雨,我感受到他呼吸一滞,睫毛不安地颤了颤。
一阵无言后,他深吸一口气,小心翼翼地往我怀里靠了几厘米,随后完全不敢有所动作地僵持在一个很近的距离。又过去几分钟,他才伸出手抱住我,把脸埋在我的胸口。
等了一会儿,确定我没有什么反应,宋听雨才缓缓呼出之前的紧张和害怕。
“你还在发烧吗?”宋听雨问得很轻,仿佛怕再大声一点就会敲碎对彼此来说过于不真实的当下。
我嗓音里的情绪很淡,“刚才出过汗了。”
现在反而是宋听雨的身体更烫一点。
我们在浴室里做了两个小时,宋听雨到最后已经射不出什么,即便如此性瘾也只是稍有消退的迹象,直到现在,他的性器还处于半硬的状态。
最后一次做的时候,宋听雨在高潮的同时完全失禁了,淡黄色的尿液滴沥在地上,被打开的淋浴冲入地漏。他的身体微微发抖,深蓝的瞳孔失焦,这种程度对性瘾来说算不了什么,至少再做两三次都没有问题。
但宋听雨却在勃起后哑着嗓子对我说,“小迟,不做了好不好?你喝了酒,继续做明天会头疼的。”
做爱时卫生间里到处都是水,原先的衣服被弄湿到不能穿,他身上又换了一件我的短袖,长度刚好能盖住屁股,所以宋听雨底下没穿裤子,只有一条棉质内裤。
他身上的热意沿着相触的肌肤传递过来,像在暴雨如注的夏夜抱了一个暖炉,内薪取之不尽,一如他演技很烂的执着。
“白天在干什么?”我突然问。
“嗯?”宋听雨困了,说话的声音有点黏糊,“在……想和小迟有关的事。”
我平静地问,“想我什么?”
“很多……很多。”
宋听雨脑袋拱了拱,毛茸茸的头发蹭着我的下巴,“想你小时候,特别爱吃糖,每次他们吵架……给你吃水果糖你就不哭了。”
他笑了笑,“我记得有一次,他们吵的特别厉害,我抱着你躲在衣柜里,我问你,要是他们离婚了,你跟爸爸走还是跟妈妈走?”
“你问我,离婚是什么意思?我说……就是两个人要分开了。你知道你说什么吗?你哭着说,那你不要和哥哥离婚。”
说到这宋听雨顿了一下,他轻声道,“对不起,哥哥答应了你,却没能做到。”
我问,“还有呢?”
宋听雨说,“还有啊……其实小时候,你进过一次医院。”
他的声音低下去,清冷的好听,难得没有以往的谄媚,“那天我和妈妈一起出去买菜,只留你和爸爸在家里。回来的时候,打开门,妈妈却站在门口不动了。”
“我看到爸爸掐着你的脖子,往一动不动的你嘴里灌酒。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,头破血流的妈妈哭着拉住手里握着碎酒瓶的爸爸,让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