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一些关于贺逐深的消息。
一个月以来,贺逐深的中毒的消息被封锁的很死,他一直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。
言许仍然不敢掉以轻心,每天的生活都是两点一线,倒是俞周,云淡风轻的模样,一副胜券在握的感觉。言许在这里无依无靠,尽管他想和俞周保持距离,但有时候还是不得不依赖俞周。
俞周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。
但这份温和让人害怕,像另一条柔软的熟悉的锁链,不同于贺逐深的霸道,却也正悄无声息地收紧。
在言许第一次看到俞周赤裸裸不加掩饰的情意时,带着熟悉的令人恐惧的同性的欲望。
言许仿佛回到了锁链缠身的噩梦中,当即仓皇而逃,给俞周做的饭菜一口没吃就借口不舒服把自己关回了房间。
言许出来时,天已经黑了,手机上一条很久之前的消息说:“小言,今天不舒服吗?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还有,小言的眼睛真的很漂亮,像浓墨重彩的油画里最纯净夺目的黑曜石。”
猎人悄悄在收网。
言许利用了别人的感情,自然要承担风险,他知道这个道理。
他一直尽可能在其他方面偿还,但事情开始不受控制。当他以朋友的身份接受俞周的邀请以及尽可能在其他方面补偿时,却在俞周的眼睛里看到了很多恋人看心上人才有的眼神,里面藏着隐秘却危险的爱意。
俞周在给自己指导画作时,伸过来握住他的笔尖的手指自然而然地包裹住了他的手指,还伴有擦过耳边的变得深长灼热的呼吸。
言许没的选。比起贺逐深密不透风的囚笼,至少俞周更加温和,这里也更加自由。
而且他们暂时谁都没有戳破表象,当作什么也没发生。
——直到外婆出事。
在外婆的状况好一些以后,言许在医生的建议下把外婆接到了家里照顾,医生说每天和外婆一起聊聊天更有助于患者清醒。
言许总是带着口罩,或许是因为充满神秘感,他很受学生们的欢迎,英语法语学习也没有落下,每天让自己过得充实。
只有在夜晚的时候,他握着外婆的手,摩挲着外婆手腕的转运珠串,额发遮住了他的眼睛。
“外婆,我杀了人……而且,我把我爸丢在了国内。不论那个人死没死,他的人都不会放过他的。”
“我变成了坏人。你会恨我吗?”
“快醒来吧,外婆,我该怎么办……”
言许去参加雅思考试时给外婆录了很长一段自己的录音。每天他不在家时都会这样做。
这天他回来时吓了一大跳。
——外婆居然自己坐了起来!正扭头微笑着看向自己的方向。
言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眼泪流出来,他跑过去激动地抱住外婆:“外婆,你醒啦!”
言许甚至忘记了俞周还在,想起来时他也激动地抱住俞周,对俞周分享自己的喜悦:“俞周!我外婆醒了!她醒了!”
俞周只是笑着。
然而外婆的情况日渐好转,然而第二天却又恶化了,仿佛回光返照一般。
医生建议转院,言许近乎崩溃。他不得不接受俞周的帮助,外婆最终还是回到了他最初推荐的那家疗养院。
言许换了一份网络授课的工作,其他时间也接了一些平面作品,几乎24小时守在外婆的身边。俞周也放下最近的工作,花了大量的时间和言许一起陪伴在他外婆的身边。
言许唯一的希望和牵挂就是外婆。但不论言许和老人说再多的话,床上的人不会再有任何一丁点回应。
言许崩溃了。
为什么会恶化?是不是贺逐深来了!是他做的吗?他是不是醒了要来报复自己……
言许喃喃道:“是不是我的错?俞周,我是不是不该大费周折带她逃出国,只要我乖乖待在贺逐深身边,外婆在原来的疗养院里,外婆就不会这样了?谁救救她……俞周,求求你,救救她……”
俞周顺势抱住言许,同样很紧张地把人搂在怀里,眼里的心疼不像是假的:“没关系的,小言,没关系的,我请了最好的医生,很快就到,很快就到。”
医生来了,手术结束。
医生遗憾地说:“病人年事已高,暂时稳定了状况,但仍然需要观察。”外婆还是没有醒来。
就是在这种时候,言许收到了俞周深情款款的表白。
可这时的眼神脆弱到了极点,看起来精神像崩溃了一样,就算是平时的他也根本无法面对同性的告白。
少年瞳孔微缩,表情茫然,“对不起,我无法接受男人……而且,贺逐深呢?他还活着吗?如果……如果贺逐深没有死的话,他会找到我们的。我会连累你。到时候该怎么办?”
但俞周很有耐心,他总共表白了三次。
第三次时俞周说:“我真的很喜欢小言,从第一次见面就很喜欢你。试试看吧,小言,如果不合适,想分手,随时都可以。”